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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犹豫了很久,秦明慎到底还是不放心,一定要亲自看见唐九九没事才行,便在上朝前匆忙赶来。
主角:唐九九曲天蘅 更新:2022-09-11 06: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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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唐九九曲天蘅的其他类型小说《唐九九曲天蘅》,由网络作家“唐九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但犹豫了很久,秦明慎到底还是不放心,一定要亲自看见唐九九没事才行,便在上朝前匆忙赶来。
听着曲天蘅那没什么起伏的语气,秦明慎心底冒起了火。
可还没来得及出声,院外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雪儿终于带着太医匆匆赶了回来。
看见秦明慎站在院子里,两人皆是一愣,顿住脚步就要行礼。
“参见……”
然而话刚出口,就被曲天蘅冷声打断:“你们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雪儿一怔,又想起唐九九,连忙抓着太医对秦明慎仓促行了个礼就向殿内跑去。
见状,秦明慎眉心更深,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捏紧。
他什么都没再说,越过曲天蘅,紧跟着也向寝殿走去。
自从唐九九拿了和离圣旨离开后,秦明慎的胸口就好似堵了块石头一般喘不上气。
他总觉得她最后的那个眼神像是在道别,心也愈发不安起来。
掌事太监向他提议,说可以派个人到摄政王府确认长公主是否平安。
但犹豫了很久,秦明慎到底还是不放心,一定要亲自看见唐九九没事才行,便在上朝前匆忙赶来。
这一路的忧虑和惶恐,终究在望见床榻上苍白面色的那人时成了真。
“阿姐?”
秦明慎狠狠愣住,只觉不知哪来的寒意侵袭全身,连血液都仿佛冻凝。
他一把抓住雪儿的手臂,眼底片刻间不满血丝:“长公主怎么了,说!”
雪儿眼眶通红,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奴、奴婢也不知道……公主一回来就说乏累,想独自在屋里歇息,然后就把婢女们都给赶了出来……”
“后来没多久,王爷来了,他推开门进去,这才发现公主不知怎么竟倒在血泊中……”
闻言,秦明慎脸色愈发阴沉。
他松开雪儿,转而看向正在给唐九九把脉的太医。
“长公主如何了?!”
太医浑身猛地战栗了下,神情惊恐而茫然,好像遇见了什么足以魂飞魄散的事一般。
而听到秦明慎突然的问话,他当即就回过身整个人伏在了地上。
“回、回禀皇上……长公主,她、她……”
“她怎么了!”秦明慎勃然大怒。
太医额上流下一滴冷汗,重重叩首在地。
“长公主她身中乌头之毒,早已没了气息和脉搏,已是无力回天了皇上!”
在雪儿、太医和秦明慎都相继走进殿内之后,曲天蘅却仍站在原地。
他掩在袖中的双手缓缓收紧,指骨分明如白玉般的手背上青筋都凸起。
十指上沾着的血早已冷凝干涸,可曲天蘅还是莫名能感受到曾停留过的温热——
唐九九最后的温热。
他不敢进去,不敢从太医的口中听见那个他已经预料到的回答。
可许久,曲天蘅终是迈动了僵硬的双腿。
却不料刚踏过殿门,就听到太医那惶恐慌乱的语气。
无力回天!
曲天蘅心头一闷,如潮水般的绝望瞬间将他淹没。
浑身更像是被利刃划破肌肤、刺进血肉、割断经脉,然后将骨头生生剜出来一般的疼!
话落,殿内瞬间雅雀无声。
秦明慎瞳孔骤然紧凝,只觉天崩地裂。
他猛地抬手拽起了太医,面色冷沉地仿若结了层冰霜:“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
太医战战兢兢,整个人抖成了个虱子:“臣不敢欺瞒皇上……皇上若不信,可传其他太医,但长公主她……”
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了。
秦明慎目眦尽裂,死死地盯着太医。
片刻,他倏地松手转身——
秦明慎虽还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但他终日习武,力气并不轻。
曲天蘅还未回过神,猝不及防挨下了这一拳。
他连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再抬眸时,眸光如寒潭般冷寂。
但秦明慎没有丝毫畏惧地直视着他,胸口因满腔怒火而起伏着:“曲天蘅,你究竟对我阿姐做了什么,她为何会饮毒自杀?!”
“你把阿姐还给我!”
曲天蘅下颌隐隐作痛,可看去的双眼仍像淬了毒:“臣也想知道,皇上昨夜见到长公主,又同她说了些什么?”
话落,秦明慎紧凝着眉,却再说不出半个字。
他昨夜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了唐九九,甚至还逼得她下跪恳求。
这样的话,他怎么说的出来?
秦明慎的心狠狠抽痛起来,如青天霹雳砸在头顶,眼神中只剩下空洞与苍白。
阿姐那么疼他,怎么会独留下他一个人?
她怎么会死?!
秦明慎一阵失神,僵硬地转过身看向床榻。
唐九九身上还穿着昨夜进宫与他相见时的那件雪白襦裙,面容姣好平静得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可那襦裙上染着的暗红血迹,分明在霆告着她的离去。
一瞬间,秦明慎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光,整个人直接伏倒在榻前,嗓音哽咽颤抖:“阿姐……”
明明他还想要和她道歉的,可是不过半天,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了阿姐,以后他该怎么办?
从此,再无人会在天寒时叮嘱他添衣。
无人会将他拥在怀中,安慰他说:“我们阿慎是这世间最好的少年了,将来一定会成为人人敬仰的皇帝。”
更无人再会用那样温柔的语调,唤他一句“阿慎”!
“阿姐——!”
“我是阿慎啊……阿姐,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
“是我错了,阿姐,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可不论秦明慎如何喊、如何哀求,榻上的那人仍无半点声息。
就连眼睫都不曾颤动半分!
秦明慎去拉唐九九的手,却被她掌心里的冰冷给冻到,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但他并没松开,而是拉着抵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像是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
可终究还是徒劳……
寂静的殿中久久地回绕着秦明慎悲怆的声音。
那泣声嘶哑得好似被刀子刮过喉咙,撕扯出血肉,狼藉不堪。
不知过去多久,秦明慎才渐渐停止了哽咽。
他缓缓地站起身,眼眶还是通红的,可眼底却好似结了层冰霜。
望着几步之远外的曲天蘅,秦明慎语气寡淡而凉薄:“长公主唐九九,薨于北霆四年正月十七,举国守孝三月,以先帝嫡女之礼厚葬于皇陵。”
闻言,曲天蘅眸光一冷。
“你要把她带走?”
秦明慎淡淡抬眼:“她是北霆最尊贵的长公主,自然要葬在皇陵。”
曲天蘅几乎是脱口而出:“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能带走她。”
“明媒正娶?”秦明慎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摄政王怕不是忘了,三年前我阿姐嫁给你时,整个摄政王府连一条红幔都找不出!”
“而且阿姐在昨夜已经向我求了她与你的和离圣旨,如今你与她——”
“再毫无瓜葛!”
曲天蘅下颌线条一紧,四肢僵硬得动都不能动。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漆黑眼眸里的情绪复杂不明。
唐九九……要和他和离?!
见他如此,秦明慎微皱起了眉:“阿姐没有把圣旨给你?”
曲天蘅没应声,眼前却忽然无端发昏,整个人紧接着就向一边倾倒。
他下意识地扶住了身侧桌案,这才勉强撑住身子站稳。
可掌心中传来的清晰触觉却是让他眉心一皱。
不是木头,反而像是……布帛?
曲天蘅不解地垂眸——
只见那桌案上,赫然摆着一道明黄圣旨!
他浑身一震,眉心深深皱起,猛地伸手便将它拿了起来。
定睛看去,眼前尚且还在发花,但还是看清了上面的字——
“北霆长公主唐九九,与北霆摄政王曲天蘅三载结缘,二心却终难归一意,故立此诏书准二人和离,各归本道……”
各归本道!
曲天蘅陡然攥紧了手,他的神情看起来毫无波澜,但眼中分明凝着愈发冰凉的深意。
唐九九不是不肯与自己和离的吗,为何昨夜突然就和秦明慎求了这道圣旨?!
他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
到最后已经数不清看了多少次,然而那圣旨上的字,始终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心像是被丢进了雪地里,冰冷而刺痛,寒意在喉咙间徘徊不去,仿佛连呼吸都要冻结。
曲天蘅的眼前倏地闪过与唐九九相视最后一眼的画面。
她站在府门口,突然追了出来,对他道:“等你回来,我有东西要送你。”
“早去早回。”
所以她要送给自己的东西……就是这道和离圣旨吗?!
因他三番两次提起,她竟在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命换秦明慎的安稳皇位后,还想着要还他自由之身?!
唐九九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曲天蘅想不明白。
而秦明慎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淡漠地收回了目光,对身侧的雪儿道:“将长公主带回皇宫。”
雪儿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应声,就要上前。
却被曲天蘅冷冽而沙哑的嗓音给呵斥住。
“谁也不能带她离开!”
闻声,殿内所有的人都齐齐地望了过去。
只见曲天蘅眸色深沉,眼角仿佛沁了层冰棱棱的雾。
他将手中的圣旨一把拍在桌案上,周身散发的气质阴戾而威严:“我不同意和离,她还是我的妻子,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秦明慎怒火中烧:“这是朕亲自下的圣旨,玉玺盖印的那一刻,你与我阿姐的姻缘便就此结束,你不同意也得听命!”
“这只是她的气话。”曲天蘅十指紧攥,语气莫名发轻,不知道是在强调,还是在劝说自己,“她说过,她不同意与我和离。”
“只要我活一日,便要护她一日无忧……”
秦明慎厉声打断了他:“摄政王自己不觉得这话可笑吗?你活一日便护她一日无忧,可是都是怎么护她的?!”
“前往灵觉寺那日,你为护江染眠而让阿姐受伤!你可知那箭矢离她的心脉只余一寸?当时若是再射准一些,阿姐连今日都活不到!”
“而她昨夜独自离府进宫,身边可曾有一个人保护?”
“阿姐与你成婚三年,又可曾有一日展露过笑容?!曲天蘅,我绝不会让阿姐继续留在你身边受苦。”
面对字字句句剜心的质问,曲天蘅的眸色愈发暗沉,可却说不出话。
默了许久,只是执拗地重复:“你不能带走她。”
秦明慎顿了顿,眉宇间满是不解。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曲天蘅面前,微扬起头,语调从未有过的森寒:“曲天蘅,你根本就不爱我阿姐,今日为何如此?难不成……”
“你爱上我阿姐了?”
闻言,曲天蘅身形微滞,沉默下来。
自己……爱上了唐九九?
不,这不可能。
从年少时他就确定江染眠是自己的心属之人,他怎么会爱上别人?
而对唐九九……不过是因为她贵为长公主,又曾救过他一命。
是了,自己方才那异样的情绪,一定是因为心中愧疚才会那般!
想到这儿,曲天蘅别开眼,嗓音凉淡涩哑。
“长公主身份尊贵,臣配不上。”
话落,秦明慎冷冷地笑了声,仿佛早已料到他会这样回答。
他语气嘲讽:“你的确配不上我阿姐。”
阿姐那般好的女子,他自小便觉得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一个男子配站在她的身边。
就算是曲天蘅,也不行。
说完,秦明慎擦过曲天蘅的肩便要往外走。
刚还没走到殿门前,身后倏地传来曲天蘅凉淡的声音:“皇上。”
秦明慎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如何?”
两个男人就这样背对着站在殿中。
默了几秒,曲天蘅薄唇微启,喉间无故发涩:“傅家祖训有言,为臣一日,此生便不得叛离秦家。所以还望皇上能将心思多放在江山社稷上,不要……”
“不要负了长公主遗愿。”
秦明慎浑身一震,猛然回过眸:“阿姐与你说了什么?!”
曲天蘅无声地呼出口浑浊的气,压下嗓间的涩痛:“长公主说,她只有皇上一个弟弟,此生惟愿皇上能长命百岁,安稳地坐在皇位上。”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
一是,秦明慎虽为一国之君,但终究年纪尚小,听了那些话怕是会承受不住。
而其二……他也不必知道。
唐九九那般决绝地饮毒自杀,定是得知了他们之间暗藏的汹涌,于是想用自己的命来平息两人的隔阂与忌惮。
只有君臣同心,北霆才能安稳,国泰民安。
曲天蘅了然唐九九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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