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朕倒要看看,谁人如此大胆!”
当所有一切都指向华妃的时候,华妃就不仅仅是华妃,还是年家。
针对华妃,便是针对年家,挑拨皇帝与大将军之间的关系。
君臣不和,国家不安,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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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一家是曹琴默负责善后的,那个羊脂玉镯自然也是她悄悄放进去的,茯苓家人这边出了问题,她第一个知道,又故意将消息泄露给博尔济吉特氏。
假孕的方子是博尔济吉特氏出的,谋害丽嫔的毒药,也是她出的。
博尔济吉特氏当下慌了阵脚,第一时间跑去桃花坞。
皇后手头上可用之人并不多。
在博尔济吉特氏和康如芸之间,皇后选择蠢笨但有家世的博尔济吉特氏,毕竟皇帝为朝政计,无论如何也不会动山东巡抚。
再者,博尔济吉特氏将心事都写在脸上,也实在成不了什么气候,待他日时机成熟,随手便能处理。
那康如芸却是不同的。
皇后给博尔济吉特氏支招,让她即刻派人回宫,将一应罪证,全部藏进关雎馆。
十六追月之夜,皇帝本该留宿华妃那里,却去了凝香斋。
如此殊荣,恍然叫翊贵人以为自己是华妃,回宫后就能入主翊坤宫,成为众妃之首。
皇帝进殿之后,缓步走到香炉旁,伸手拂了烟到鼻下,“爱妃这里的香,真是别具一格,叫人闻之欲醉。”
康如芸双手环住皇帝的腰,仰头看着皇帝,“叫皇上沉醉的,真的只有香吗?”
皇帝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爱妃说年羹尧回朝以后,叫百官跪迎,弹劾赵之垣后,又为他请命复官,可还有别的?”
若非眼中闪着危险的光,此番场景,当真是郎情妾意的好时光。
“臣妾是皇上的人,来日方长,皇上还怕不知道吗?”
康如芸有意拉着皇帝去床上,她深知光有「消息差」还不够。
在这个时代,母凭子贵,所以她还需要一个儿子。
皇帝不动如山,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对视道:“丽嫔是怎么死的?”
康如芸看着皇帝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嫔妾不知。”
“未卜先知,不是应该在事情发生之前就知道了?怎会不知?嗯?”
这是一个悖论,她若知道,便是知情不报,伙同陷害华妃,她若不知道,那就是预知的能力有误。
“嫔妾、嫔妾当时,当时中毒了……对,嫔妾当时中毒了,所以没顾上这些,并不知道丽嫔的死因。”
“中毒?捉贼拿脏,余氏未藏毒,你的毒从何而来?”
“嫔妾确实是中毒了……”
皇帝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你知道朕会去倚梅园,所以特意在那里等朕是吗?”
康如芸没想到皇帝今日是来秋后算账的,“不,不是的皇上。”
比起问题,康如芸觉得眼前的皇帝更加可怕。
双眸如渊,似有摄人心魄之能,刻意压低的声音,反倒有一股强大的威压,叫人喘不过气来。
康如芸抖着嗓子问道:“皇、皇上今日是怎么了?”
皇帝松了手,康如芸浑身失去支撑,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因为惊恐睁得滚圆、嘴唇微颤。
所有问题,皇帝都已经从她眼里看到了答案,不需要任何语言的复述。
皇帝吝啬于多看她一眼,目光落在香炉袅娜升起的轻烟上,手里轻轻拨动佛珠,“你知道勤政殿床上挂着的那副字,是谁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