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启程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点绛唇:寡妇重生杀疯了前文+后续

点绛唇:寡妇重生杀疯了前文+后续

不是虎鲸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夫人心烦:“弟妹别哭了,我不是说你不孝心。”谢韫玉吸着鼻子,哽咽着说:“我明白,大嫂只是久不当母亲了,不能理解我的慈母心肠。”大夫人被一刀戳进了胸膛,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良久只能吐出一口浊气。而话题早就转开了。谢韫玉笑盈盈地陪着史太君说话,笑得很灿烂。话题在谢韫玉有意的引导下,很快就说到了最近天气寒冷,她装模作样地说:“母亲,今年的雪还挺大的,恐怕会压垮房屋,好多百姓要流离失所了。”谢韫玉有个习惯,年年冬天都施粥。往昔财权在她手上,她自然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是今年家里的财都攥在大夫人手里,那是个小气的女人。谢韫玉稍微提及,大夫人就警惕起来,她不准许谢韫玉再从她手里扣走一分钱。大夫人装模作样地说:“今年天花影响生意是在不景气,再加上...

主角:史太君谢韫玉   更新:2025-01-05 10:2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史太君谢韫玉的其他类型小说《点绛唇:寡妇重生杀疯了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不是虎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夫人心烦:“弟妹别哭了,我不是说你不孝心。”谢韫玉吸着鼻子,哽咽着说:“我明白,大嫂只是久不当母亲了,不能理解我的慈母心肠。”大夫人被一刀戳进了胸膛,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良久只能吐出一口浊气。而话题早就转开了。谢韫玉笑盈盈地陪着史太君说话,笑得很灿烂。话题在谢韫玉有意的引导下,很快就说到了最近天气寒冷,她装模作样地说:“母亲,今年的雪还挺大的,恐怕会压垮房屋,好多百姓要流离失所了。”谢韫玉有个习惯,年年冬天都施粥。往昔财权在她手上,她自然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是今年家里的财都攥在大夫人手里,那是个小气的女人。谢韫玉稍微提及,大夫人就警惕起来,她不准许谢韫玉再从她手里扣走一分钱。大夫人装模作样地说:“今年天花影响生意是在不景气,再加上...

《点绛唇:寡妇重生杀疯了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大夫人心烦:“弟妹别哭了,我不是说你不孝心。”

谢韫玉吸着鼻子,哽咽着说:“我明白,大嫂只是久不当母亲了,不能理解我的慈母心肠。”

大夫人被一刀戳进了胸膛,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良久只能吐出一口浊气。

而话题早就转开了。

谢韫玉笑盈盈地陪着史太君说话,笑得很灿烂。

话题在谢韫玉有意的引导下,很快就说到了最近天气寒冷,她装模作样地说:“母亲,今年的雪还挺大的,恐怕会压垮房屋,好多百姓要流离失所了。”

谢韫玉有个习惯,年年冬天都施粥。

往昔财权在她手上,她自然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但是今年家里的财都攥在大夫人手里,那是个小气的女人。

谢韫玉稍微提及,大夫人就警惕起来,她不准许谢韫玉再从她手里扣走一分钱。

大夫人装模作样地说:“今年天花影响生意是在不景气,再加上文明上学、生病,哎呦,提起生病太让人唏嘘了,那孩子天天喊着着疼,也不见你去看一眼。去了就知道,他天天三碗药下肚,都赶上火炉了,那可真是天天烧钱。老太君如今是恢复了些,但也要养着,她的一味逍遥丸炮制起来就要人参、鹿茸之类的珍宝,开支实在是大,家里人都自顾不暇了,实在帮不上外边的人了。”

理由想找就能找一堆,何况家里最近的确不太平。

史太君没吭声,本来对于拿一堆钱去施舍别人她就不是很赞同,钱怎么能花在外人身上。

但她们两个人一年拜佛烧香的费用都够进行一次施粥的了。

钱这种东西,花在泥菩萨身上都不花在活人身上,礼佛礼出来一个好心肠。

谢韫玉淡淡一笑,“近来家里事情真的太多了,天花就不说了,文明出事,母亲病重,有灾又破财,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家里冲撞到了什么,所以才想要半点好事,冲一冲晦气。让那些个乞丐打一打喜歌,上前上万的人说咱们家的吉祥话,说不定就把晦气给冲散了。”

史太君一听有点心动,经过谢韫玉一说,她也感觉到最近太晦气了。说不定是因为寺庙那件事冲撞到了佛祖,应该做点好事,向佛祖证明自己其实是个好人。

“那就好好的办一办,让晦气快点走,我可怜的文明啊,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是啊,母亲说的对,也是给文明积福,让他早点好起来。”谢韫玉擦了擦眼角的慈母泪。

大夫人不乐意了,她阻拦道:“没这个必要吧,有钱给自家人花,何必管一些乞丐流民的生死,那都是朝廷的事了,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

“好呀,我还没死呢,你就不拿我说的话当回事。你是不是不愿意为我祈福,就想看我遭罪,然后我死了你就说了算了?你想都别想,少做美梦!”史太君早就看大夫人不顺眼了,给自己花点钱,她推三阻四的,现在连往年惯例的赈灾都不愿意了,谢韫玉经营的时候有这份钱,她不愿意弄是想独吞了这份钱吗?

大夫人满脸委屈:“母亲,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实在是手头不宽裕。”

史太君冷笑一声:“不宽裕?往昔老二媳妇经营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过不宽裕的时候,你要是不能经营,那就交出来!”

大夫人着急:“母亲!”

史太君眼睛一闭:“我就问你能不能施粥?”


要是放了从前,她肯定不悦,但是不说,慢慢疏远司棋,换个听话的上来。现在已经明白了良药苦口的道理,忠心耿耿的正是这些不会做人的,于是她开始换个思路了。

她装作不在意地问:“司棋,我看柳芽织锦的被子和南京花绸做的葱绿被褥都挺好的,你觉得哪个好?”

司棋一琢磨:“还是南京花绸做的葱绿被褥好,稍微厚实点。”

谢韫玉微微一笑:“那就听你的,用这个被褥吧。”

司棋起身晕乎乎地去铺被子了。

谢韫玉叹了口气,年纪不白长啊。

司棋突然探着脑袋从屏风后面露出来,“夫人,您现在心情怎么样?”

谢韫玉道:“不算太好。”

司棋点头:“那就是也糟糕不到哪去了。”

谢韫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您刚才不在,大夫人来了,史太君要用两味药治病,一种是野生的藏红花,一种是西藏佛手参。我说您待会给送过去,差点忘了。”

“……”

这两种药都相当的贵,史太君的病可真会用药。

谢韫玉转念一想,肯定是大夫人拿了账本知道自己这些年的开支收入,这才盯着账单索要药。

这药她不得不给,但也不愿意给大夫人偷走,干脆拿到厨房去煎了,把药效融入到汤里,额外再加一把黄连,收拾收拾就拿着给史太君送去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史太君看着要噶了,实际上还能苟延残喘,甚至有隐隐复苏的迹象。

“母亲,母亲我来给你送药了。”谢韫玉让司琴把药碗端出来。

大夫人眼看着她炖好再拿回来,想偷偷换药的心思彻底熄灭了,她不高兴道:“这好药要用好药来配,也不说拿来给大夫看一看,直接就煎药,恐怕会坏了药性,达不到给母亲治病的标准。”

谢韫玉一脸内疚:“我真是蠢笨,竟然连这点都没想到,母亲的病情耽误不得,大嫂,赶紧再买点吧。”

大夫人被她反将一军,一听到要花钱背后都发凉,她支吾了起来,“先试试这碗药对不对症吧。”

史太君眼看着大夫人躲闪,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没说什么,尝了一口药被苦的直吐舌。

谢韫玉殷切的伺候着:“母亲,良药苦口利于病,为了您身体康健,请您喝了这碗药吧。”

史太君抚摸着谢韫玉的手,“还是你孝顺。”

大夫人看着她孝子贤孙的样子,颇为不服气,“母亲病重这些日子,弟妹可是从不来病床前伺候,难怪人家说久病床前无孝子。”

谢韫玉一捂胸口,眼泪汪汪道:“大嫂,我心里难受啊,文明出事我心如刀割,我连那孩子都不敢看一眼,晚上做梦都能梦见夫婿责骂我为什么没看好孩子,这些日子心力交瘁也就罢了,可我更害怕在母亲面前哭出来,那不是给老人家添堵吗?我心里内疚啊,自责啊,我的孩子啊,我眼泪止不住的哗哗流啊。”

司琴赶紧上前帮她顺气,从怀里拿出小药丸,“夫人快吃了,不然您又要心绞痛了。”

谢韫玉装模作样的往她身上一靠,心想用人是门技术活。司棋忠诚,司琴机灵,这种场合就需要一个会演戏的配合自己。虽然这些天她在房里好吃好喝胖了一圈,但不妨碍司琴声情并茂的表示她食不下咽之类的话。

史太君被哭的闹心,横了大夫人一眼:“你就瞎找事,还不给你弟妹赔不是。”


他求饶的声音特别大,嘴长的夸张,黄黑的牙齿缝隙里还囤积着米粒,都能看见他嗓子眼了。

顾留春上前用力踢人的肚子,每一脚都踢出风来,“把你吃的都吐出来。”

其他人吓得瑟瑟发抖,本来想欺负小白脸,没想到小白脸是食人花。

就在这个时候,小巷子里突然回荡声音,“顾留春。”

顾留春听出来了,那是谢韫玉的声音。

他一回身就看见她从远处张望着靠近,几乎是本能,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凶神恶煞的模样,他手一伸把肉递给矮小男人,“吃。”

矮小男人一愣:“啊?不不不,我不吃,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吃肉了。”

刚刚还挨打,现在有肉吃,陷阱!危险!

顾留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肉塞进他嘴里,然后挨个给人分肉。

大家都惨兮兮地吃肉,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吃的很香,几乎是狼吞虎咽,自然也就没有胡言乱语的机会了。

谢韫玉靠近时,正看见他分肉的场景。

她倒没想到他举动善良,而是心想,他好冷的心肠,连肉都不吃,这么香的肉,可惜了。

她怔怔看着他,一下子误会了,还以为他不吃自己给的肉,都分给了别人。

顾留春被盯了半天,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她,从她闪烁的眼神里品出了些事。

他反应过来便局促了,感觉自己好像干了坏事,其实把红烧肉分出去并非他本意,但这又如何能解释呢。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他有点惭愧,缓慢地想离开。

“等等。”谢韫玉小跑着上前递上一件衣服,像是怕他不听就走一样,语气急促的说清楚一长串的话:“前些日子一场大雪压塌了房屋,不少流民流离失所,为了抵御冬日严寒,我每逢冬日都会发棉衣,这和白粥一样,是人人都有的,你排队了,但忘记领取了,收着吧。”

既然搞特殊的他一个都不收,那谁都有的,他应该会要吧。

谢韫玉一路打听询问追上他,为了就是这件棉袄,冬天冷,顾留春怕冷。

顾留春看着她,她是个精致的女人,出来施粥也不忘化妆,但她大概走得急了,额头冒汗,湿漉漉的毛发还沾了粉,像个花猫一样狼狈,还用真挚的眼神和高举的双手来展示着一件加了棉花的粗布衣裳的暖和程度。

这衣服里既没有藏针也装的不是柳絮,太奇怪了。

“这是每个人都有的?”他问。

“是。”

顾留春自信地摇头:“不是,我这个肯定特殊。”

谢韫玉保证道:“这一点都不特殊,我匆忙间从衣服堆里拿了一件,你看看他们,都穿着呢。”

那些流民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厚衣裳,和顾留春的衣服一样。

他们纷纷点头,“是一样的。”

顾留春给他们一个眼神,滚。

流民们拔腿就跑。

谢韫玉疑惑道:“我还以为他们腿有毛病才大冬天在地上趴着。”

顾留春还在端详着衣服,随意地说:“他们就是懒散,不怕脏,找个地方就躺着。”

谢韫玉打量着他:“还是你干净。”

顾留春没管她说什么,自顾自地做出了总结,“也许是我的棉花更厚一些。”

谢韫玉无奈道:“做衣服很费功夫,拆开再缝上,我上哪找现成的棉花去?”

顾留春将信将疑,翻来覆去地看。

谢韫玉好奇,他能看出花来吗?

他最终把棉衣服往谢韫玉怀里一扔,说:“我不要。”


砰的一声,棺材盖摔到了地上,动静很大,吓得人们一个激灵。

文彬顿时急了:“我母亲本就不容易,年纪轻轻人就没了,怎么能让她黄泉路上都走的不消停,侮辱尸体是大罪!”

“杀人也是大罪。”顾留春握住了谢韫玉的手,举起来示意众人看。

“在溺水时,人出于自救的本能,会试图抓住某些物体,希望可以使身体浮出水面进行呼吸,所以双手会乱抓,手里可能会抓有水草、树枝、泥沙或其他异物,抓住这些杂物并会牢牢握紧,因此造成手部肌肉痙挛,一直保持至死亡。这种现象在死亡后是没有办法伪装的,是确定生前入水溺死的一项重要依据。”

谢韫玉的手干干净净,并没有痙挛,因为她是被人用枕头捂死以后扔下池塘的。

她整个人都激动了。

抓住那个杀死他的人。

顾留春,还我一个公道。

“尸斑暗紫红色,颜面发绀,肿胀。”顾留春用手指撑开死者的眼睛,认真观察,“面部和眼底有出血,口唇、指(趾)甲紫绀,可以确认她是窒息死亡。脖子上没有勒痕,应该是口鼻窒息,面颊上没有指印,应该是用柔软物做阻隔——是枕头或者被子捂死了谢二夫人。”

谢韫玉站在他的旁边特别激动:是枕头,你没有说错,是有人捂死了我。

“胡言乱语。”史老太君一看周围这么多人指指点点,一股恐惧的凉意直窜脑门儿,她一个哆嗦,颤巍巍呵斥道:“我们敬你是大理寺少卿,这才请你来吊唁,却不是让你在这儿玷污女眷尸体!你一个外男怎么碰内宅女眷的尸体,她清清白白一个人,你是让她死了都不得安宁吗?她可是陛下亲自贞洁牌坊的三品侯夫人,不容你放肆,你若再不离开,我便穿上诰命进宫殿前告状去!”

她这样的指责已经算得上厉声斥责了,宁远侯府的家眷都围到了一起去,簇拥着老太太。年纪大,地位高,这是个相当有分量的武器。

顾留春却只是淡淡一笑:“史太君别着急,肯定不是你杀的人,毕竟你年老体衰,很难控制住谢二夫人这样的青壮女子。但你有可能是幕后主使,你指使他们杀人,是谁动的手?是万年县令文彬,还是国子监贡生文明,亦或者是年纪轻轻的文三小姐?”

文彬像是被什么臭的粘到了身上,一甩袖子,拧着眉,撇着嘴:“大理寺少卿想破案立功的心,我能理解,可也要实事求是。我身为万年县令一直在任上,是接到家里消息,才赶回来吊唁的。曹县距离此地有五百里距离,我事发时,正与同僚聚酒,十多个人都能为我做见证!”

顾留春“哦”了一声,转而看向文明,“那就是你了。”

文明高声嚷嚷:“当然不可能是我,我当时在……在你们大理寺的监牢里关着。”

顾留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了,你纵马伤了三人,按律当斩,但这三人的亲人都来到大理寺证明,三人身体不好,身有顽疾,大夫都说时日无多,只是凑巧当天死的与你无关。”

文明一脸讪讪的模样,他当然知道这是假话了,是家里拿钱收买了那些死者的亲人,也通过了威胁恐吓的手段。

宁远侯府将此事捂得死死的,一般人还不知道他家出了这么大的丑事,眼下来吊唁的人们可全知道了,都暗暗指着文明说他不争气。

谢韫玉心一点点暗沉下去,这两个儿子都不是杀她的凶手,那凶手会是谁呢?

她隐隐有了猜测,却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顾留春看向文静,细细的看着,平静的眼神里有几分冰冷,“那就只能是你了,文三小姐。”

大夫人念了声阿弥陀佛,似乎像忍无可忍似的开口道:“少卿大人,您这不像是有依据判案的样子,更像是胡乱指认。”

顾留春问:“我指你了吗?”

大夫人一噎,继而说:“不是我杀人,当然不能指我。”

顾留春将手指伸出来指着文静,“是你杀人,所以我当然要指着你了。”

文静不像是一个杀人凶手,她生的不高,尖尖的下巴,细细的鼻梁,身上那些麻布就好像快要将她压塌了。

“不是我……”

“就是你!”顾留春一字一句道:“文静,本官已经派人按住了你的丈夫陆青,他已经交代了你二人合谋杀母!”

文静寡淡的面容突然有了起伏,“你别碰青哥,他是无辜的!”


好些官员请不到谢韫玉上门种痘,就拖家带口的来东风堂种痘,东风堂周围一圈圈的马车,不少人探着脑袋瞧着热闹。普通百姓就更淳朴了,直接围成一圈,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大夫人眼见这么多人,便大声喊道:“你害我啊,你给我和我婆婆种痘,也不知种了什么东西,我和我婆婆都染上了天花,我要告你杀害婆母和长嫂!你这个杀人凶手!”

从人人称赞的活菩萨变成了被大嫂指责的杀人凶手,这个跨度还有点大,人们一时不能接受。

尤其是谢韫玉面对指责并不生气,仍旧是温温柔柔的模样,实在是和谋杀亲人的凶手挂不上钩。

她很耐心的解释:“大嫂,你误会了,种痘不是万能的,只有没有感染天花的人才有用,一旦感染了天花我救不了。你和婆母先得了天花再种痘,那就来不及了。”

大夫人只觉得她放屁,尖锐地大喊:“你胡说,之前我和母亲分明没感染天花。你能救别人,却让我们染病,你不是存心的是什么?!”

谢韫玉仍旧好言好语:“天花传染性强,迎面走来都会感染,何况是东风堂这种地方都是病人,你和母亲突然来到东风堂感染天花是很正常的。哎,怪我不好,没上门给你们种痘。”

瑞王府的管事看不下去了,道:“夫人,你上门了啊,我和户部尚书家的车夫都瞧见了,是她们不让你进门,嫌你身上有脏东西,白瞎了孝子的一颗心。对了,不仅我们王府不嫌弃,王妃家里也不嫌弃,您帮着去镇国公府跑一趟,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经不起天花哦。”

“就是,我也看见了,真是奇了怪了,别人请都请不到,你们往出撵,种痘迟了染上天花,回头还要说有人害你们,神仙也救你们救不了。”

“是啊,大家都知道,天花只能预防,不能治疗,染上了就听天由命,你自己命不好怪谁害你!”

众人七嘴八舌地帮谢韫玉说话,她都不用吭声。

大夫人一听百张嘴同时来指责她,气的头昏眼花,而人群中谢韫玉那嘲讽的笑更是狠狠戳痛了她的心,她用尽全部的力气扑了上去,“你这个虚伪的女人去死!”

谢韫玉顺从地被扑倒在地,周围的其他人一看顿时炸了锅,七手八脚地把这个疯女人拖走,围了一圈保护谢韫玉。

升米恩斗米仇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些人受谢韫玉的恩惠少,却极力维护;长嫂亲人般存在,却贪得无厌,把她的骨髓吸干了都不满意。

“谢韫玉,你有本事治疗天花,可对我儿子束手旁观!”大夫人声嘶力竭喊着,她被人推到地上,发髻松散滑落,因为表情过于夸张撕开了天花的脓包,滴滴答答往下淌着粘稠的液躰,让人顿时生出一种想退避三舍的心情。

然而心地善良的谢韫玉还是上前扶起她,真情实意的解释:“大嫂,你误会了,我也是最近养了牛才发现牛也会得天花,被称作牛痘,而养牛的人从来不得天花。这是我从养牛的丫鬟家里知道的,我目前也只知道种痘能预防,不清楚感染了天花的人该怎么救,天花存在数千年,我不过十九岁,又能懂什么呢。”

“是啊,你都四十多了,还不会做人,不懂人语,谢二夫人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治疗存在上千年的疾病。”周围人极尽挖苦。


史老爷叹气:“你不是还想把三娘嫁过去吗?”

陈氏掐着腰:“不嫁了,我那是冲着文彬的继母是谢氏,现在看来有这种婆婆在,继子和继母关系不会好的。哎呦,我命真苦,什么小姑子,什么庶女,她们是指望不上了,还得是我自个去跟谢氏攀交情,但愿攀的上。”

史老爷说:“够呛,现在谁都想跟她攀交情,都攀到了她祖父那一辈啦。”

陈氏只好感叹自己命苦了。

陈氏一开始的热情和后面的驱赶形成鲜明的对比。

被撵走的婆媳二人生气啊。

史太君捂着胸口说:“我嫂子那么势利眼的人上赶着谢氏,那准是谢氏真的搞出东西了,你怎么把人拒之门外了?”

大夫人委屈:“娘不是也不想见弟妹吗?”

拒之门外是婆媳两个商量好的,回头都推她脑袋上了。

史太君:“你还顶嘴!赶紧想着怎么把人哄回来。”

大夫人灵机一动:“就说孩子们想她了,她最疼孩子了,文彬文明还有文静,她最疼文静了,这么久没看见肯定想的厉害。”

史太君觉得可行,二人就乘坐马车沿路打听东风堂,一路上听了满耳朵谢韫玉的好话,等到了地方,东风堂人乌泱乌泱的,都是求谢菩萨救一救他们的。

大夫人看着病人感激涕零的样子,心里想,她怎么可能会治疗天花呢?我儿子就是死于天花啊,当初我儿子生病她不救,还敢说菩萨?

“哎,你去通报一声,就说谢韫玉的婆婆和大嫂来看她了。”大夫人随意的叫了一个年轻人。

东风正在给人看诊,看她不由分说指使自己,笑了笑,让小医童进去叫人。

不一会,谢韫玉走了出来。

史太君这回也不嫌弃她接触天花病人了,上去就握住她的手,柔声细语地说:“好孩子,你这些日子累瘦了。”

谢韫玉眼泪汪汪道:“瘦了是想母亲想的,今日终于能看见母亲了。”

演戏嘛,就看谁的演技精湛。

史太君埋怨地说:“你大嫂被天花吓坏了,跟受惊的兔子似的,都不敢让我见人,可我不怕,临死前看见你一眼我就觉得值了。”

大夫人演技明显要逊色一些,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僵硬的笑:“是我太胆小了,弟妹,你别跟我计较。”

谢韫玉十分大度地说:“都是一家人,不说生分的话。”

史太君很满意,就知道谢韫玉不敢闹,一个失贞的女人总归是好拿捏的,她自己就心虚,怎么对她她都受着。

“孩子们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史太君说出了目的。

孩子,那几个狼崽子吗?

谢韫玉脸狰狞了一瞬,被她调整成了夸张的笑容,“我也很想孩子们,就是现在人太多了,我忙不过来,待会还要去瑞王府一趟,他家人太多了,一次弄不完。”

史太君没说话。

谢韫玉眼看着史太君脸色没那么好看,又话锋一转:“既然母亲和大嫂都来了,要不也种痘吧,这是如今唯一能对抗天花的办法。”

婆媳二人瞬间眼睛一亮,当即就都同意了,她们要把人叫回家也是为了种痘啊。

谢韫玉立刻把她们带到里屋,用刀子划开她们的手臂,故意深一些,看她们吃痛的表情,再说:“大家都是这样疼的,疼一次,就不用担心天花了。”

大嫂看着血淋淋的手臂都要晕过去了,只能强撑着到结束,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车上。


那么多人围在他身边,他还能抽空冲着谢韫玉扬眉一笑:“东家回来啦。”

谢韫玉“嗯”了一声,说:“东大夫,干的不错,给你涨工资。”

公子哥写契约的时候,留下了东风二字,谢韫玉觉得他还挺自恋的,居然用自己的名字当店铺名。不过满京都没听过姓东的大户人家。

东风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谢韫玉驾驭人的本事就是看对方要什么,就算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至少没人会讨厌钱。

因为人手充足,接下来就方便多了。

东风判断是否有病,没病的统一被打发去种痘,护卫们出手了,壮汉成了一堵墙,人群变得有秩序了;而染病的,基本只能靠自愈。

谢韫玉亲眼看着药铺外的一个乞儿染病,扁平的痘疹肿胀,变成丘疹、水疱、脓疱,之后脓包干裂,开始变成硬壳或结痂,这个程疼痛难耐,乞儿全身肿胀,恶心的脓包密集成堆,密密麻麻。

后来他坚持了一个七天就死了,他还没七岁。

上天的仁慈点在于无论你是七岁乞丐,还是壮年公子都会被夺走性命,这段时间几乎家家出殡。

而东风堂内无一人生病,始终提供治疗帮助。

半个月下来,在人们口口相传中都知晓了,城南有一家东风堂专门治疗天花,得病的人去了有一半的几率治好,没得病的人去了以后就都不会得病。

一时间东风堂几乎成了救星的代名词,甚至从百姓的口中传到了达官显贵的口中。

谢韫玉觉得奇怪:“大户人家怕天花进门都封门不出,他们是怎么知道要来找我的?”

东风累的蜷缩在椅子里,闭着眼睛说:“不知道,兴许有一只善良的小鸟给他们报信。”

谢韫玉皱眉:“希望有猫吃掉多事的鸟。”

东风一下子睁开眼睛:“为什么?”

大户人家闭门不出,采买送到府门口,得病的几率低,她是准备先给全城的百姓进行防护的。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可能什么都随她心愿了。

在治疗天花上,谢韫玉一分钱不收,她没指望用救人来赚钱,她想赚钱渠道太多了,所以每去一个府邸连下人都免费帮忙种痘。

人们用一个称呼表达喜爱:女菩萨。

名声越好,名气越大,最后就连谢韫玉从前绞尽脑汁才能攀上的关系也主动邀请她过府了。

她带着人和牛痘上门,话说的清楚:“夫人,我这的药得没有感染天花的人才有用,已经感染的治不了。”

“没感染的能预防这就足够啦。”刑部尚书的夫人擦着眼泪说:“我小孙子才两岁,正是可爱的年纪,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韫玉,你可得帮帮我啊!”

谢韫玉还记得,她来刑部尚书家送礼的时候这位夫人趾高气昂的态度,那时候她就像是个舔别人脚指的狗。其实也不算,因为舔都轮不到她,有许多的人巴结这位夫人呢。

刑部掌管律法,复查案件,就最终定性权。也就是说一个人惹了祸,最后是什么罪都由刑部说了算。

她微笑着说:“夫人放心,就交给我了。”

刑部尚书的夫人隐晦保证,“往后你有什么事情,也放心。”

这才是免费背后真正的收益,她要的是这些达官显贵的门路,她们能欠自己一份恩情。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请谢韫玉过府,最后甚至到了争抢的地步。


谢韫玉沉默了。这货开头说的很荒诞,为什么结尾正确了?

奔着钓金鱼去,结果钓出来一条鳄鱼,最后鳄鱼一张嘴,嘿,你猜怎么着,吐出来一条金鱼。

猜错开头,猜对结尾,顾留春,你是个人才。

“我说的对不对?”

“怎么可能对。”

谢韫玉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力,苦笑道:“天花出现,可死半城人,我要是有这种颠覆一个城池的本事,何必还惦记着杀婆婆嫂子,夺取那点家业,我眼界也没有那么窄。”

顾留春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那就说明你不是幕后主谋。”

谢韫玉获得清白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见他继续说:“你是受三皇子指使,散播天花,同时控制天花不蔓延,找准合适的时机,帮助三皇子一鸣惊人。如今三皇子风头鼎盛直逼太子殿下,你们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

她彻底无语了。

顾留春步步紧逼,“害死了那么多人,你良心能安吗?”

谢韫玉斩钉截铁:“救了那么多人,我良心特别舒服。”

顾留春看着她不说话了。

谢韫玉烦闷道:“你不觉得你很多事情都说不通吗?比如说以我的身份,根本攀不到三皇子,我上哪认识三皇子啊,我就是给人家送钱最多见一见皇子府正参军。三皇子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做,我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吗?最重要的是,天花不好控制,三皇子为了自己的前途让全城百姓感染,我觉得他干不出来这种事。这里是天子脚下,是他长大的地方,眼睁睁看着供养自己的子民死去,还是他亲手做的,是人心就不至于这么狠。”

顾留春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我就是说不通才难受。”

这件事情本来就捋不清楚,因为谢韫玉是重生,她所有不合常理的事情没办法用常理解释。

谢韫玉看着愁眉苦脸的他,提议道:“我请你吃聚回楼的红烧肉吧,炒过糖色的,好吃着呢。”

顾留春古怪地看她一眼:“我像审犯人一样审了你半天,你还请我吃肉?”

谢韫玉笑了笑:“我会害怕呀,怕你下次说:‘你屡次试探发觉我不是你的接头人,于是开始不请我吃肉了。’我这也是以防万一。”

顾留春复杂地看着她,怀疑、犹豫中还夹杂着两分“她好像是傻子干不出来丧良心的事”。

他忽然转身就走,并留下一句话:“跟我来。”

谢韫玉毫不犹豫跟上他。

哪怕他越走越偏,巷子越来越窄,越来越破旧,墙皮脱落斑驳生了藤蔓,地面污水囤积弄湿鞋袜,她也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窄窄小小的巷子里挤了超出寻常的人数,京都的穷人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生存,地段少不和不紧凑的盖房子,导致房屋间的距离相差不过两寸,几乎是两家窗户挨着窗户,只有半大孩子赤着脚能侧着身子钻过去。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些生了病的人。

天花没有治愈的办法,得病就只能等死。

整个过程苦不堪言,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腐烂,只求速死一个痛快,可家里最后一个人也死了,谁来给自己收尸。

病人的脸也让人毛骨悚然,脸上全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痘,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占据了五官,连眼皮上都是鼓鼓的痘,密集恐惧症的人根本就看不了。

谢韫玉鸡皮疙瘩全起来了,都不知道把视线放哪,只能盯着臭水沟看,臭水沟倒映着他们永远碰不到的蓝天白云光明之下。


“每一个生命都有其特殊的经历,无论是平淡,还是伟烈,都有其不同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同样都在追逐着自己的希望与梦想。无论怎样的境遇,都不要抱怨自己的所失,而应感激自己的所得,活着才是我们最该庆幸的,最该珍惜的。生命的美好并不在于辉煌,而在于存在,因为活着就有阳光,活着就有今天,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有希望看到明天,活着才是全部。”

顾留春一脸世外高人的圣贤样,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其中心思想是,不要寻死。

谢韫玉没什么感触,就是静静看着他。

顾留春感受的到视线,那种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将人烫伤,让他舌都打了个结,一时忘记自己的鸡汤熬到哪了,他顿了一下,只好发自内心地说:“生命是以时间为载体的,世界上唯一阻挡不住的是时间。只要时间过去了,什么都会过去的。”

谢韫玉听不懂他在表达什么,奇奇怪怪的,但他肯定没恶意,就静静听着。就连莫桑来了,她也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别说话。

顾留春说了半天,口干舌燥,一个人的独角戏有些没意思,他停下了长篇大论,垂眸问:“施主还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吗?”

她时间紧迫,不准备打哑谜,所以有些玩笑的打趣道:“我没有什么不解的地方,但我猜你应该有不解的地方。”

顾留春下意识看她,撞进了笑意盈盈的琥珀里。

谢韫玉忍俊不禁道:“无眉道人的称号在于,他姓眉,此后人间再无他,所以成为无眉,并不是没有眉毛的意思。”

顾留春摸了摸刮掉的眉毛,还有点刺手,他也不尴尬,很平常地说:“无眉道人仙游去了。”

“那你是谁?”莫桑打量他,已经意识到刚才盯着自己的就是他,不,那视线或许不是落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了谢韫玉身上。所以莫桑此时对于这个人有些说不出的防范,总觉得这个粗木麻衣的青年危险。

“我是无眉道人的弟子。”顾留春的谎话不怎么高明,他似乎也没有准备过多解释取信于人的打算。

莫桑向前迈了一步,衣服下的肌肉紧绷起来。

谢韫玉突然开口:“原来是无眉大师的弟子,难怪说起话来很有内涵,受教了。请问这位小师父怎么称呼?”

顾留春说:“在下道号无名。”

谢韫玉笑:“师父叫无眉,我还以为徒弟叫无眼,原来叫无名啊。”

莫桑看了谢韫玉一眼,没再说话,只是充当人形木桩保镖。

谢韫玉直接说了意图:“小师父,实不相瞒,我是来拜访无眉大师,想要一份他的手稿,看看他目前有没有研制出对天花有效果的药。”

上辈子是无眉道人拿出了牛痘,阻止了这场疫情。但也是只有预防没有治疗,所以仍算不得根治,她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者可行性。

顾留春翻找了一下书桌,还真找出来了一份手稿,递了过去,道:“施主先看这个,其余的我再找找。”

谢韫玉点头,然后突然说:“你穿什么尺寸的衣服,和我说一下,我让莫桑下山去买厚衣服。”

顾留春一愣:“为何给我买衣服?”

谢韫玉笑了笑,“我有钱,我给你买。”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