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出生了。
父亲为他取名,谢庭,小字微竹。
生完孩子,我想回金陵继续读书。
除了祖母不舍外,父兄母亲都十分支持。
母亲不但亲自陪我去,还挑选了乳母、帮佣,要我专心读书时,不必分心照顾孩子。
父亲买下金陵大学堂附近的洋楼,在我启程前,已打点妥当。
我成绩很好,即便休学生子,也丝毫不受影响。
那时,有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公费留洋。
几乎所有学习国际经济的同学都在竞争。
我凭着英法德三门外语的优势,近乎满分的成绩,拿到了这个名额。
我写信给应扶,说我准备留洋。
这次,应扶很快回信—这是除了索要银钱外,他头一次给我单独写信。
信很长,说国外对留洋的女人多有歧视,并且我还是个已婚妇女,就不能在家安安分分等他回来么?
这封信,被我大哥看见了。
他当下撕了信纸,骂了句混蛋。
“他应扶是北平大学堂出身,我妹妹也是金陵大学堂才女,怎么他就能出国留洋,我妹妹就得守他到老!”
相较于兄长义愤填膺,我只略略淡笑。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古训有之。”
“雨微!”
大哥难以置信地看我。
“然而,”我不慌不忙,吩咐人扫了一地碎纸,“我又不曾嫁应付,听他作甚?”
7留洋要两年光景,我求父亲将应付的父母接回江南,派人细心照料,又出资为他两位兄长渡过难关,让他们商途平顺。
身为应扶的妻子,我能做的,都已做好了。
临行那日,父亲深深看我,“自小让你读书,是为让你明理。
天地广袤,万物境泽,各自有所精彩,不可辜负这一生。”
我将这话记下来。
对亲人一一道别后,我看向被母亲抱在怀中、懵懂不知的小微竹。
血脉亲子,割舍不掉。
可父亲说得在理,天地广袤,我的精彩不在于只做他的母亲。
我留洋的国家与应扶不是同一个,深造的学校比之应付所在学校,声名更加显赫。
可就在这所显赫的学校里,却有许多奇怪的人。
其中一个,最是不同。
那是个女子,与我一般年纪,却张扬得很。
我到国外后,常穿洋装,也是规规矩矩的打扮,但她的衣裳,...